2023春节将近,2023年1月9日(腊月十八),奶奶走了。这一天正好是她的生日……
奶奶96岁(1927年生人,属兔),在村里也是属一属二的高龄老人了。1月9日,刷朋友圈的间隙中,突然看到堂哥(三姑家二小子)发表的“一路走好,外婆”。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,奶奶没了。
我与奶奶在一块的时间也没有特别的多,还在老院子里的时候,跟奶奶去街上“坐街”,犹记得满是石头铺的坡坐满了跟奶奶一个年代的人,还有一些人带的泡着浓茶的大水壶讨论东家长西家短……虽然日渐久远,但还是在零碎的梦中见过几回。
大概是我三四年级的时候,爷爷走了。从此之后奶奶跟着我们一起住到了新院子里,下边的旧院子已经很少去了,再往后那个旧院转给了同村的别人。奶奶那会儿还经常去以前的地方找她的那些故人。老家每逢五月十七都要蒸花馍,面羊送男孩子,面人送女孩子,当然了还有一些要做贡的花馍,很小的时候跟着奶奶去别人家里帮忙做,奶奶尤以那个“长脖凤”(我实在不知道叫什么名字)造型的花馍引以为傲。
在我小学到初中那段时间,那会儿交通还不是很发达,尤其一些偏远的乡村生活还有些不便,父亲几乎每天都要开着那辆“金蛙”三轮车带着母亲去“卖白面”(车上拉的白面、挂面、方便面去偏远村里以玉米换购,用钱直接买的也有但不是很多,当时村里有很多人都在干这个),我那会儿还不能住校,于是中午放学回家后只能跟着奶奶吃饭,花样不多,但吃起来味道还算不错。
我是奶奶唯一的孙子,小时候因为性格太内向的缘故,去那个旧院里看到爷爷奶奶养的几个鸡,其中一个尤其亮眼,我便非要把它抱到上边的院子里跟我做伴,之前总叫它老黄鸡,奶奶虽有不愿但也不能奈何我的坚持……再往后奶奶跟我们住到一起后,家里以前养的狗子跑出去好几天没回来了,她便从同村的人那里给我抱回来个刚出满月的小狗子,现在这个狗子也已经十五六岁了。
自从初二住校后,高中住校,北京,太原,再往后一年也回不了家几次,奶奶在糊涂之前,总会拿不知道藏了多久的零食(她没有)给我,零食大多都是姑姑和爸妈买的小面包、包装奶或饼干,不过奶奶过来后总会说这是你三姑给买的。
奶奶育有三个闺女和一个儿子,在这些子女中奶奶对三姑尤其疼爱,一个是姑父的原因(三姑年轻的时候据说姑父过来闹过几回),再一个就是三姑家在这些子女们家境最殷实,三姑家之前四季做着生豆芽的生意,奶奶能干活的时候一直过去帮忙做家务或者带孩子,父亲在冬天腊月的时候也会去帮忙。不过近几年他们村拆迁建小区,大儿子二儿子相继成家就不再做那个生意了。
奶奶最后的这几年,开始时还没完全糊涂,只是老爱絮絮叨叨,加上老人可能是无聊总要三两分钟就上个厕所,几乎不受待见。大姑和大姑父有点旧病,二姑父没的早,三姑三姑父帮儿子带孩子,虽说在一个县,但是这些个女儿们一年也来看不了几次,更别提去她们家里住了。
奶奶一直跟着爸妈一起住,我家不算村里的中等水平吧,新院里一共五间正房,奶奶住两间,父母住的两间,剩余一间一般没人住。后来我们村里建的六层小楼,我家抽了个六层,装修好之后每逢冬天就父母就带着奶奶一起去住,夏秋季节再一起搬回院里。
这两年她身体本来还好,只是脑子越来越糊涂,再往后怕她找回不来就不让她去外边串门了。最后的五十天里,她不能下地了,生活完全不能自理,父母每天伺候的换尿不湿,喂饭。本来我2023元旦的假期的时候想过去院里看看她,但想想自己也是“阳”过没多久就没去看她。于是这一别,就是永生……
奶奶走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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